寒冷开始退散，温度开始回升，但是并不高。站在阳光下只有一种醉人的微温，迟迟褪不去人们的厚重的棉袄，空气中有些干燥，一个不注意嘴唇就会变得干巴巴的，像是树皮一样裂开。
秦凡坐在位置上看着窗外的树依依稀稀抽出新的嫩芽，耳边张老师的讲课声回荡着，心思却不知道已经飘到哪里去了。
“秦凡——秦凡！”张老师自认为自己讲课也还算有趣的，但是秦凡居然在那里发呆，这让她有些气不打一处来。
秦凡的心思被声音给叫回到教室。他转头看向黑板方向——所有人都看着他。“喔，对了，沐阳你可以回到秦凡边上坐下了，楚曦同学明天就要转学了，估计是不可能回来了。”张老师平平淡淡地说。
秦凡猛然起身，“张老师，她……”
“我在上课。”张老师的眼神里充斥着愤怒。
“抱歉。”秦凡坐下，手在桌子上颤抖，笔从手指间掉落。
下课后，他直接冲到张老师身边。“张老师，可以告诉我更多小曦的信息吗？”秦凡捏紧拳头，声音一字字地变小。
“你能做什么？”张老师冷冷地说，这种并不常见的语气让秦凡一下愣在那里。张老师打开自己的手机，在上面翻着，“明天上午，火车站。”她将手背在脑后，背对着秦凡偷笑着。“你小子自己看着办吧。”张老师低声喃喃。
张老师走了，只留秦凡一个人傻傻地站在原地。
“可恶！”
一天又这样结束了，秦凡也思考了近乎一天的时间，但是始终没想到什么特别好的办法。
他手里提着书包，想要去楚曦家。可是……
“我能做什么，阻止她离开，理由又是什么？”秦凡在心底这样自己问着自己，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他的呼吸变得沉重，随着呼吸一起，自己的心也仿若沉入谷底。
手机铃声响了……
秦凡麻木地拿出手机，放在耳朵边。
“小凡，明天晚上的演唱会准备好了没有？”爸爸问到。
“嗯，准备好了。”秦凡咬着嘴唇，努力让自己保持平静。他挂断电话，看着下面楚曦的号码，打了过去。
“你好……”
“小曦！”
“这里楚曦，请在‘嘟’的一声后留言喔。”
再次挂断，也没了再次拨过去的想法。他就这样无神地走回自己家，躺在床上。
“难道就这样吗？”秦凡仰面朝上，手臂遮在眼前，声音很轻，却在夜里显得格外清晰。
早上三点，秦凡还是没有睡着。
知道自己失眠的事实后，与其继续在床上不明所以的翻滚来翻滚去的倒不如去外面。他在外面一个人走着，在这个大部分人都已经熟睡的城市，街道里没有过多的车行声。天空没有所谓星光漫天，唯能看见天空中最亮的北极星还停留在那里。又似乎可以看见不停移动的闪烁星星，却在定睛间发现它只是划过夜空的客机，倒也是令人失落了几分。
硬笔投入自动售货机的声音在公园里回荡。
“哐铛……”
秦凡蹲下，从里面将那瓶饮料拿出来，找了一张长椅坐下，打开饮料瓶，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该去什么地方。去找楚曦，却没有让她停留的理由；独自回去，心里却又会痛恨这样的自己。想着他抬起头，灌下一口饮料，看着在路灯边飞舞着的飞蛾。
嗒嗒……
轻轻的脚步声传到秦凡的耳朵里。
当他正在好奇这个点怎么会有人在公园时，那个人已经走到了他面前，他放下头。
“哟，少年。”老人的白胡子白发在月光的照射下显得更加纯净。老人摆着手掌，笑眯眯地看着他。
“老人家，你怎么在这里？”秦凡记得这就是之前看见的那个老人。
“我说过我会来拿走一件掉在你身上的东西。”老人摸摸自己的胡须说。
秦凡不解地看着老人。
“罢了，你也理解不了的，”说着他将手放在秦凡的胸口前，“你还记得有一天你晕倒在路上吗？”
秦凡的胸口泛起白光，一件形状奇怪的东西从他的胸口出来。他记得那是他在晕倒后梦里看见的东西。
“少年，你以为你是怎么能和楚曦共用眼睛的，还不是有这东西，可惜这东西是有时限，现在早就没效果咯。”似乎知道秦凡的心思，老人直接将话全说完。
老人拿走后将它装进一个袋子，转身就要走。
“等一下！”
“嗯？”老人转身。
“您不是说还有什么东西给我吗？”
老人意味深长地笑笑，“我还以为你不要了嘞？”
秦凡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把自己最后的希望寄托在一个他以为之前素未谋面的老人手里。但是他并不想放弃——就算是微末的希望……
“那个东西能和这个一样吗？”秦凡指着他手里的袋子。
老人淡淡地笑笑，摇头。
“但是——它可以给楚曦一个留下来的理由。”
秦凡往前一步。
“但是要付出很大的代价……”
就算是只有微末的希望，他也要试试。
“没关系！”秦凡手在打颤，“我不在乎。”
“好吧……”老人走过来，将一条红色丝带放在他手里。
“这……”秦凡看着手里的丝带，抬起头。
老人点了一下他的额头。
“必须要这样吗？”秦凡明白了这条丝带地使用方法，但是这方法却让他脸有些红了。
老人一本正经地点头。
“我知道了。”
“还有，”老人抓住秦凡的手拍拍他的手背，一条红线系在在他的无名指上，“去吧。”
“你是……”月光照着他手里的那条在空中浮动的红线。他抬起头，老人还站在月光中，银丝在晚风的吹拂下，变成在空中飘动的光线。他明白了……
“月下老人。”秦凡嘴里喃语着。
“快去吧，线被太阳光照太久你就看不见咯。”韩月老急忙催促到。
“嗯。”秦凡转身，在那街道上跑起来。
“——小曦……”
“等我！”秦凡急促地呼吸着。
“我现在……”
“就到你身边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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